荆欢垂眸掸了掸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刚才只是顺口问了句。
“小子,下次碰见孤记得绕道走,记住了么?”
觑了眼似笑非笑的荆欢,韶远缩了缩脖子,恨不得躲到韶元洲身后不让这人看见他才好。
直到被韶元洲捅了下后背,韶远才不情愿的开口,声音细若蚊蝇:“记住了。”
荆欢满意勾了下唇,拍了下他的头:“真听话。”
“丞相,孤自己走走,你不必跟着。”
荆欢稍微侧头,视线不经意间对上韶延的。
漆黑淡然,像是蒙着一层薄雾。
就好比......天上的仙人。
仙人坠落凡间,染上世俗的情-欲又该是何模样呢?
荆欢唇角笑意加深,步履轻缓的离开。
荆欢甫一走远,韶远立刻抱着头哭嚎起来,眼泪鼻涕一把抓:“呜呜呜爹你看看我的头发我的头还在不在?”
韶元洲嘴角抽了抽:“还在呢。”
韶远哭得好大声:“她好可怕!吓死我了呜哇哇!”
韶元洲:“......”
韶元洲放弃跟这个没出息的小儿子交流,转而看向一旁沉默的韶延:“你大哥在前院忙着招待客人,你去搭把手。”
韶延抬起眼,沉默寡言的模样:“好。”
言简意赅,多说一个字会伤筋动骨一般。
风吹动男子青色的长袍,丝绦摇摆。
窸窣的声响过后,韶延的身影完全被舒展飘荡的柳条遮掩,韶元洲才收回视线。
吩咐小厮把韶远带回去,韶元洲补充说:“今天不许吃饭,罚抄十张大字。”
荆欢说得对,再这么纵着他,日后长大了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韶远顿时觉得天都塌了,索性往地上一躺,撒泼打滚。
“哇呜呜呜爹你不能这样!我不要写大字,我要吃饭,我要玩呜呜呜!”
韶元洲:“二十张。”
韶远: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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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参加赏花宴的都知道太女殿下到了大婚的年纪,不出意外的话,未来的太女夫就是从他们这些世家子弟中选出。
在座的男子大多有着远大抱负,希望能入朝为官,有朝一日位极人臣,自然不愿意被困在深深皇庭中一辈子。
荆欢看在眼里,只惬意的品着酒。
偶尔抬起眼,也是看向人群中丞相嫡子旁边的闷葫芦韶延。
太女夫的最佳人选她已经找到了,何须在意旁的男子怎么想。
等丞相夫人将众人作的诗词呈上来,请荆欢选出这次赏花宴的魁首。
荆欢来了兴趣,接过挨个儿看了起来。
几十份诗词看完,荆欢选出一份作为今日的魁首。
为了避免评判之人的私心,往年赏花宴的规定以花名代替名字。
“孤觉得‘海棠’的诗词最好,字字珠玉,精妙绝伦。”
丞相夫人脸上的笑容加深。
只见她身旁的清丽女子起身行礼,温和端庄,从头发丝儿到脚下的绣鞋一丝不苟。
正是丞相嫡女韶茹。
荆欢看了眼随行的东宫女官,对方将提前准备好的赏赐呈上来。
“前些日子孤得了副云洄大师的画作,就当做此次魁首的彩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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