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朗星稀。空气中似乎还夹杂着雪花的味道，昏黄灯光下人影绰绰，黑暗的环境，静谧的空间，晚风拂面。
“你，亲了就跑啊！”
洛笙依旧死死拽着裴砚青的袖口没有撒手，软软糯糯的声音像是桂花蜜糖一般从喉咙里溢出。
他不肯回头，洛笙没办法，只能自己挪到他面前，跟他面对面站着。
从他去部队集训之后，她就没再见过他，刚刚见第一面就闹了这么一出，她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他。
昏黄的灯光映在他的身上，好像看起来跟半年前离开时没什么大的变化，依旧身姿挺拔，高而清瘦，却很有型，那张随时随地都能让小姑娘脸红心跳的俊颜依旧线条清俊流畅而拒人千里之外，只是今天看起来比以往还要清冷，清亮眸色中的郁气比刚刚减弱了几分，但依旧冷得不见一丝温度。
她有点儿后悔，自己玩笑开得有点儿过分了，他好像，真的生气了。
其实比起生气，她更怕他会难过。
洛笙伸手拉拉他的袖口，语气软软地哄他，“我今天结束了在杂志社的实习，大家就想趁着我生日一起吃个饭，杂志社所有人都去了，不是只有我们两个。”
“而且，我跟那个学长，什么关系都没有。”
“刚刚，是我故意那么说的。”
就是想让你生气，让你吃醋，让你承认喜欢我吖，你这个笨蛋！！！
他的视线终于肯落回到她身上，但依旧不发一语。
洛笙接着又说，“刚刚下车的时候，他的确，是在跟我告白...”
紧接着她就发现眼前人的眉头紧锁，似乎又要被她的话激怒。
她赶紧给自己圆场。
“但是，我没答应。”
“我当时是在跟他说...”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说到后面，她因为害羞，声音已经越来越弱。
裴砚青只感觉心脏一沉，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心头，她的回答似乎卸下了压在他心底的一块巨石，让他顿时轻松了许多，脸色也比刚才好了很多。
洛笙又用手轻轻地拽了拽他的衣角，牙齿轻咬下唇，“你刚刚亲我，都亲成那样了...”
她感觉现在自己就像是冬日里被放在货架上的烤红薯，脸色又红又热，羞得不能自已。
“就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裴砚青眸色低垂，目光深深地落在她的身上，开口的声音低压暗沉又溢满了愧疚，“我太冲动了，如果伤害到你了，我跟你道歉。”
洛笙原本羞涩难当的心情在他说完这句话后立马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的小包子脸瞬间染上一抹怒气，气鼓鼓地攥起拳头在他胸前砸了两下，然后转身就要暴走。
裴砚青一把拉住她，把她的拳头握在手里，她的手太小了，此刻被完完全全地包围在他的大手里。
洛笙气不打一出来，又挣不开她，小声音奶凶奶凶地，“你就仗着力气比我大就欺负我。”
“你要是再敢跟我说对不起这三个字，我就，我就，我，我就揍你。”小姑娘顶着一张奶乖奶乖的娃娃脸企图说出威胁他的凶狠之词，可怎么都觉得很滑稽，像一只炸毛的小奶猫，可爱的要命。
裴砚青把她的手放下，但依旧没有放开，死死握住，沉沉道，“那你想问什么？”
洛笙虽然生气，但还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毕竟下一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她平静好心情，心跳地很快，犹豫了好久才小小声开口，“你，是不是，喜...”
“喜欢。”
洛笙盯着他的眼睛，“我还没问完呢。”
裴砚青：“我喜欢你。”
“洛笙，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
他看着她的神情和说话的语气都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似乎想把心脏剖开给她看，已验证他说出口的字字句句都是真心。
树叶沙沙作响，夜晚的风很凉。
月亮似乎也在害羞，悄悄地躲到云层里不肯出来。
洛笙被他直白又不加任何掩饰的告白重击心脏，她羞红了脸，下意识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可又没地方躲，手还被人家紧紧地抓着。
她的无措都被他清清楚楚地收进眼底。
除了害羞，心里的感动也不言而喻，甚至更多一点儿，虽然之前就已经知晓了他的心意，可听他亲口把“喜欢”说出口的这一瞬间，她还是忍不住泪湿了眼眶。
这世间所有的美好，总结起来，也不过“如愿以偿”四个字。
年少时那场兵荒马乱的暗恋终于在这一刻被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点。
她抑制不住哭腔，鼻尖儿也泛红，小小声抱怨他，“那你刚刚跑什么？”
裴砚青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见不得她掉眼泪，就好像心脏被灼烧一样，难受的发紧。
他抬起另一只手给她擦眼泪，修长漂亮的手指划过她的眼角，因为长期握枪，他的手要比之前粗糙一点，指弯处已经覆了一层薄薄的茧，在接触到她的皮肤时，募得带起一阵痒。
他轻叹了口气，开口的声音很无奈，“我刚刚太冲动了，害怕你不喜欢。”
“我不知道怎么办了，不想你讨厌我...”
他说完，洛笙的眼泪“唰唰唰”地顺着脸颊滚落，肆意横流，牙齿依旧紧紧咬着下唇，抽泣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很明显。
他不敢抱她，只能忍着心疼，无奈地盯着她看，小姑娘眼泪越擦越多，哭得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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