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白衣少年郎向她而来，她知道他不喜欢白衣，是她喜欢，胸襟处绣着隐隐而显的几支梨花。
由于绣花掺杂着银线的缘故，在日光下显得夺目又柔和。
有那么一瞬间，她会觉得是丞郎回来了。
可他和他，终究是不一样的。
他不是她的丞郎，他毒杀了她的丞郎！
“姐姐，您怎么了？”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床边也坐了一人，浑身带着梨花香气，又似是酒气。
这样的气味，仿佛是春天来了，梨花开了。
“阿远，你来了。”燕凝敛下眼底所有的情绪，换上了淡淡温柔。
不用她主动伸手去握他的手，他便已经将她的手包在了掌心之中。
一股暖意从手上传来，却让她的心越来越寒凉。
“姐姐，你的手好凉。”刘知远眼底闪过自责内疚，将手心里的芊芊玉指捧到唇边，轻轻哈气。
他怎么能不知道阿凝为什么病呢？玉谨丞死了，自然是为了玉谨丞病的。
对于一个死人，他不吃醋，但他心疼阿凝，心疼自己的心上人。
他一点都舍不得伤害她，就连某些事情他都尽量温柔，可他还是把她伤了。
“姐姐，对不起，我不该的。”
“我不在乎。”语气轻轻，燕凝说完这句话，眼眶已经不由自己控制发红了，看着眼前人，无一分爱意，只剩下隐而不发的恨。
刘知远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了，阿凝是恨他的，阿凝还是在乎玉谨丞。
哪怕玉谨丞伤她无数，他都无法撼动玉谨丞在她心里的地位。
他究竟……在她心里算什么？
只是桃花林中的荒唐吗？
或许他早该清醒，阿凝当时所唤，不是他，而是玉谨丞。
“姐姐，别哭。”
“至少……别在我面前为他哭，求你。”
面对刘知远憋屈又神伤的眼神，燕凝的手随之轻微颤抖。
她在做什么？她不能把事情搞砸了，她要帮阿旋。
轻轻衔起笑容，她借着他手中的力从坐躺的姿势变成坐起。
“阿远，留在我身边，可以吗？”
轻轻的语气，目光潋滟，是一不小心，就让人陷入的温柔。
“姐姐真的想阿远留下吗？”冷沉的声音，让燕凝神色一顿。
或许他不该问，从来时，他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轻轻伸手将人揽入怀中，她瘦了，瘦了好多，瘦得让他心疼。
怀里的人或多或少有些僵硬，阿凝还是很抗拒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厉害些。
拉过被子将人盖住，轻轻拍着被子安抚，怀里的人也渐渐松懈了下来。
他俯视着那张望着他的脸，消瘦，精致，每一处都恰到好处，任何小缺陷，都是他喜欢的样子。
俯下身，轻轻凑到她的耳边，唇含垂珠，低沉的声音和温热气息同时而来。
“姐姐，你知道我不会放过任何能留在你身边的机会，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怀里的人没有动作，但他能感觉出来，她在……颤抖。
他一开始就知道阿凝找他来做什么，她的小把戏，他都知道。
“姐姐～好歹给阿远一个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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